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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经济学论文赏析八篇

时间:2023-03-21 17:07:40

马克思经济学论文

马克思经济学论文第1篇

【正文】

哲学的经济学和经济学的哲学概括,是马克思中极其重要的,体现出丰富的方法论思想。认真清理和这些思想,无论对于我们建构当代经济哲学还是分析现实经济,都具有重要的理论借鉴意义。

一、客观性与主体性的统一

马克思的经济哲学既非单纯经济学也非纯粹哲学,而是在融合两者基础上形成的一种新质。这种“新质”,就在于它打破了当时的一些哲学家和经济学家考察经济问题的方法:或者从主观概念、理性原则出发剪裁、套用客观经济现实,否认后者是前者的基础;或者停留和止步于客观经济现象的表层,否认作为主体的人的认识、实践的能动创造性。前者是唯心主义的经济哲学方法,后者是机械唯物主义的经济哲学方法。

马克思对唯心主义经济哲学思想的批判,在他最初的经济哲学研究成果《哲学的贫困》中就有着充分的体现。他批评蒲鲁东从普遍理性出发建构经济学的哲学体系,把经济范畴视作“不依赖实际关系而自生”的思想,不过是一种先验的唯心主义的经济哲学。而他关于经济学要能够真正揭示现实经济生活的本质和,就必须跳出哲学的圈子研究经济现象的思想,则蕴含着从经济现实、物质生产出发的唯物主义经济哲学思想。同时,对庸俗经济学思想的反思,使马克思意识到,经济哲学要走出“在表面的联系内兜圈子”,对“最粗浅的现象作出似是而非的解释”的误区,就必须突破以往的理论,在面对现实的同时发挥主体能动性,冲破思想障碍,敢于进行理论创新。

集马克思经济哲学思想之大成的《资本论》,既与马克思立足于资本主义经济生活的现实,从现象分析中揭开资本主义结构、关系、运行机制乃至整个人类社会的“谜底”有关,又与马克思在充分吸取以往和当时的经济学、哲学思维成果基础上,善于走出哲学和经济学各自的理论藩篱,在综合两者的基础上进行理论创新不无联系。正因如此,马克思才最终实现了其哲学与经济学成果——唯物史观与剩余价值论的有机统一。

纵观马克思一生的经济哲学研究,他不是躲进书斋给自己设定纯抽象思辨的命题,在主观玄想中构造体系,而是立足经济现实,捕捉提出的重大问题;不囿于“现存”和既有的方法、结论,而是让“思想的闪电”在划破理论的迷雾中,揭示现实经济生活的真谛。

今天,虽然时代的巨变使经济哲学研究无论在形式上还是内容上都与马克思那个时代有了极大差异,但马克思当年从客观性与主体性相统一的角度研究经济哲学的思路和方法,仍能为我们从事当代经济哲学研究提供有益的启迪。在此,不妨借用马克思的一句名言:经济哲学要想成为“自己时代精神的精华”,就必须“不仅从内部即就其内容来说,而且从外部即就其表现来说,都要和自己时代的现实世界接触并相互作用”。同时,要充分发挥主体特有的能动性,破除陈旧的传统观念,解放思想,敢于创新,与时俱进。

二、科学性与人文性的统一

科学性与人文性,分别从物与人的角度,体现了人类对世界的两种基本态度和价值取向,前者强调客观性和事实评价,后者强调主体性和人文关怀。马克思经济哲学研究的对象,无疑是“现实的人”。马克思认为,“现实的人”既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又是能动的、有价值、理想追求的主体。因此,经济哲学要研究“物”,也要研究“人”,应是科学性与人文性的辩证统一。在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中,科学性与人文性的这种辩证统一,体现得尤为彻底。

马克思既反对从所谓“纯粹的客观性”或单纯的技术理性、经济模式出发考察经济现实的做法,认为这种撇开主体的人和缺乏对人的价值需要、利益要求、地位体现、愿望的人文关怀的理论,把人降低或等同于“物”和单纯“经济人”;同时,又反对从抽象的人、人性、人道主义出发考察经济现实的做法,认为这种抛弃客观的物和缺乏对客体分析的“人文关怀”,只能使人成为虚假的主体和片面的“道德人”。与资产阶级经济学或哲学不同,马克思经济哲学的独到之处,在于他在揭示资本主义经济结构和人类社会历史的本质时,把它们视为以人的生产实践为基础和中介的合规律的过程,强调无产阶级解放之路的寻求,首先必须深入到客观的经济底层,同时,又关注现实的人尤其是无产阶级的地位、处境、命运和出路,认为自己的理论就是为“倍受压迫”的那个阶级提供解放的精神武器。因此,在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中,对“人”的探讨既以对客观事实的科学研究为基础,又以对人的价值追求和发展要求为目的;对“物”的探讨既以人的价值取向为参照,又注重从物的基础、本源角度探究人文关怀的合理性和可能性。

今天,借鉴马克思科学性与人文性辩证统一的方法建构当代中国经济哲学,有助于我们关注和研究全球化和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经济增长、转型、变化、发展的现状、历史和未来趋势,立足科学的实证经济学,从人化了的客观世界中认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基质及其本质规律,为理解和满足人的价值需求、人生的现实性、时代的变易性、社会生活的真伪性,以及准确定位与之相应的人格模式,提供客观依据;同时,也关注和研究人在全球化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体现自身价值、发展自己的愿望和要求,善于运用科学的哲学世界观和方法论,研究人的价值要求的客观范围和内在层次,为使人在冷漠、自在的自然物质世界中看到自己的价值,体现生存的意义,感到人生的温暖、美好和崇高提供激情泉源。具体言之,经济哲学要研究宏观的经济增长与人的发展、社会进步三者间的关系,研究微观的诸如经济发展、转型引发的利益与价值、公平与效率等矛盾,以及道德与经济、与经济、与经济乃至社会心理与经济等等之间的关系问题。

三、决定性与选择性的统一

决定性与选择性则侧重于从实践角度表述主客关系。决定性即承认人类及其运动是有自身可循的历史过程;选择性即承认社会历史及其经济运动又是历史主体的人有目的的活动过程。前者肯定客观世界和其规律的必然性及其对人的制约性,后者肯定主体的人的能动性和创造性,认为作为历史主体的人一身兼任“剧中人物”和“剧作者”双重身份。因此,人类社会历史和经济运动的规律,是通过现实的人的有选择的能动性活动而得以实现的。人的实践是联接两者的中介,正是在实践基础上,两者达到了辩证的统一。经济的目的之一,就在于通过对经济现实的理性考察,为发挥人的自主能动性提供根据,因此它应当从决定与选择的统一角度,研究作为客体的世界与作为主体的人之间相互作用的辩证关系。这种统一在马克思经济哲学思想中,同样得到了体现。

在马克思看来,资产阶级经济学家陷入纯实证经济论和蒲鲁东陷入纯思辨的经济论,原因之一就是他们离开历史的主客体关系来考察经济,没有看到客观经济规律既是人的能动实践的结果,因而人在它面前并非束手无策;但经济事实作为既定产物又具有客观必然性和制约性,因而人在它面前不能随心所欲。由于不能正确认识经济活动中决定性与选择性的统一关系,导致他们或者陷于机械决定论,视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为“永恒之手”,完全制约着人的活动;或者陷于唯心能动论,视个体理性、“社会天才”的自由意志为解决经济矛盾的灵丹妙药。与他们不同,马克思一方面认为社会的、历史的物质活动是人类生产实践、经济生活的根本,生产力是在人类从事生产的经济活动的历史过程中积累、创造的物质力量,而不是自身无前提的先验假设;同时又认为人类生产实践是主体的人有意识、有目的的活动,生产力是人的实践能力的物化,生产关系是人为适应生产力而创造的结果。这样,马克思通过物质生产实践作为历史的主体与客体的基础和中介,地预示了人类社会历史和经济活动,是历史决定论和历史选择论的统一。

今天,借鉴马克思的上述考察当代选择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路和制订新世纪化战略决策,有助于我们走出“超越论”和“循序论”的两极,既立足于“以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为中心”,研究诸如中国与世界体系的联系与交往中,经济的调整、重组、改革、开放等关系;又充分发挥主体的能动创造性,在历史的决定性与选择性的交错点上“抓住机遇”,切实把我们的事情做好。借鉴马克思的上述方法研究生态和可持续等问题,有助于我们走出“人类中心论”或“生态决定论”的两极,进而深入研究诸如经济增长与自然成本和生产效率、人口生产与物质生产,社会发展中的物质生产、人口生产与精神生产,自然发展与社会发展,以及社会生产和再生产与自然可再生性发展等等之间的相互制约关系。

四、共时性与历时性的统一

共时性与历时性,是分别从静态与动态、横向与纵向的维度考察社会结构及其形态的视角。前者侧重于以特定社会经济运动的系统以及系统中要素间相互关系为基础,把握社会结构;后者侧重于以社会经济运动的过程以及过程中的矛盾运动发展的规律为基础,把握社会形态。运动通过静止表现出来,相对静止中有永恒的运动。因此,共时性与历时性两者有着辩证统一的关系。

上述理论在马克思经济哲学中,具体体现为他的“有中介的社会生产体系”观:社会就其静态存在看,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和社会关系;就其动态展开看,是生产力发展改变生产关系及其一切社会关系。生产方式作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中介,既为生产力所决定又决定生产关系,既具生产力功能又具生产关系价值,是共时性与历时性的统一。人类社会特定结构及其整个历史运动,既是一个以生产方式内部各要素相互作用为基础的系统,又是一个由生产方式运动推动的过程。因此,社会结构与社会形态统一的基础,在于社会的生产方式。

今天,借鉴马克思的上述观点研究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有助于我们既从历史的、现实的国情出发,又把它置于“世界历史”、“全球化”的国际背景中;既从我国特定的经济发展阶段、生产力发展水平出发,又联系人类社会发展的全过程和总趋势,从而既看到生产方式、交换方式因其中介性,可以共存于两种社会制度之间并互通互补,生产的技术层面构成生产方式的基础,经济体系以它为坐标系,经济形态的依次演进从根本上决定所有制形态的一般发展,因而资本主义的生产力、市场经济发展阶段不可超越,中国必须实行经济体制改革,实行市场经济;又看到生产方式、交换方式的中介性必然与一定的经济关系、社会制度结合,生产关系的社会层面决定社会的基本制度,不同的所有制形态可以反映相同的经济形态。因此,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和社会制度是可以超越的,中国实行的体制改革和市场经济,应该而且必然是社会主义的。

五、实证归纳与理性概括的统一

实证归纳与理性概括的统一,是马克思经济哲学研究中又一基本的方法论思想。它体现为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不仅从经济现实出发,在研究经济现实中进行哲理的推论,并从中引出世界观、方法论的结论,而不是止步于实证归纳;而且在对经济现象进行哲理的分析与揭示中,融入经济的实证使之有根有据,而不致流于哲理的空洞思辨和抽象演绎。

还在马克思创立经济哲学之初,他就批判地审视了当时的经济理论,既反对蒲鲁东用先验原则、抽象哲学理念投射经济现实,认为这只能导致“可笑的哲学”;[9]又批评一些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停留于纯粹经济事实的肤浅表述和实证归纳,认为其不从经济关系的社会历史性考察、深究经济现象的本质,导致了他们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为固定永恒的规律的唯心史观结论。而马克思《资本论》中贯串始终的抽象与具体、逻辑与历史、分析与综合、演绎与归纳的方法,则是他融合经济学实证性与哲学思辨性的结晶。虽然这部研究资本主义的巨著侧重于分析资本主义的经济结构,但这种分析却既因哲学唯物史观的运用而使经济学的实证分析,超越了纯粹的表象描述而具有强烈的理性思辨,又因经济学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论的实证而使哲学的逻辑推演,超越了纯思辨的抽象论证而具有透彻的经验说服力,从而使它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任何单纯的经济学著作或单纯的哲学著作。纵观马克思的经济哲学思想,其哲学与经济学在相互交融基础上达到了辩证统一。如同劳动、分工、生产力、生产关系既是经济学又是哲学的基本范畴一样,马克思的经济哲学理论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既是社会的、历史的、哲学的经济学,又是经济的社会学、历史学和哲学。

今天,借鉴马克思的哲学理性思考和经济学实证分析统一的方法研究和建构当代中国经济哲学,必须做到:一方面,在探讨诸如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经济全球化等具体问题时,必须运用世界历史理论、社会形态论加以理性抽象而不能止于经济范式、技术模式、操作手段等经济学的表层。另一方面,在深化诸如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结构论、形态论、本质论、动力论等基本理论时,必须结合和依据世界、中国的社会经济变化现状和趋势,以及新革命、信息革命等问题加以经验证明,而不囿于抽象的概念框架和理论体系。更重要的是要在融合两者特征的基础上,创建出既不因满足于繁荣表象而对自身功能产生幻化、又不因囿于空洞思辨而对自身功能产生怀疑的,既适合又能指导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现实的经济哲学理论。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140,149.

资本论: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98.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121,466-467.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23.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8.

马克思经济学论文第2篇

【正文】

[中图分类号]G0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4769(2003)06-0055-04

哲学的经济学分析和经济学的哲学概括,是马克思理论研究中极其重要的内容,体现出丰富的方法论思想。认真清理和总结这些思想,无论对于我们建构当代中国经济哲学还是分析现实经济问题,都具有重要的理论借鉴意义。

一、客观性与主体性的统一

马克思的经济哲学既非单纯经济学也非纯粹哲学,而是在融合两者基础上形成的一种新质科学。这种“新质”,就在于它打破了当时的一些哲学家和经济学家考察经济问题的方法:或者从主观概念、理性原则出发剪裁、套用客观经济现实,否认后者是前者的基础;或者停留和止步于客观经济现象的表层,否认作为主体的人的认识、实践的能动创造性。前者是唯心主义的经济哲学方法,后者是机械唯物主义的经济哲学方法。

马克思对唯心主义经济哲学思想的批判,在他最初的经济哲学研究成果《哲学的贫困》中就有着充分的体现。他批评蒲鲁东从普遍理性出发建构经济学的哲学体系,把经济范畴视作“不依赖实际关系而自生”[1]的思想,不过是一种先验的唯心主义的经济哲学。而他关于经济学要能够真正揭示现实经济生活的本质和规律,就必须跳出哲学的圈子研究经济现象的思想,则蕴含着从经济现实、物质生产出发的唯物主义经济哲学思想。同时,对庸俗经济学思想的反思,使马克思意识到,经济哲学要走出“在表面的联系内兜圈子”,对“最粗浅的现象作出似是而非的解释”的误区,[2]就必须突破以往的理论,在面对现实的同时发挥主体能动性,冲破思想障碍,敢于进行理论创新。

集马克思经济哲学思想之大成的《资本论》,既与马克思立足于资本主义经济生活的现实,从现象分析中揭开资本主义社会结构、关系、运行机制乃至整个人类社会历史的“谜底”有关,又与马克思在充分吸取以往和当时的经济学、哲学思维成果基础上,善于走出哲学和经济学各自的理论藩篱,在综合两者的基础上进行理论创新不无联系。正因如此,马克思才最终实现了其哲学与经济学成果——唯物史观与剩余价值论的有机统一。

纵观马克思一生的经济哲学研究,他不是躲进书斋给自己设定纯抽象思辨的命题,在主观玄想中构造体系,而是立足经济现实,捕捉时代提出的重大问题;不囿于“现存”和既有的方法、结论,而是让“思想的闪电”在划破理论的迷雾中,揭示现实经济生活的真谛。

今天,虽然时代的巨变使经济哲学研究无论在形式上还是内容上都与马克思那个时代有了极大差异,但马克思当年从客观性与主体性相统一的角度研究经济哲学的思路和方法,仍能为我们从事当代经济哲学研究提供有益的启迪。在此,不妨借用马克思的一句名言:经济哲学要想成为“自己时代精神的精华”,就必须“不仅从内部即就其内容来说,而且从外部即就其表现来说,都要和自己时代的现实世界接触并相互作用”。[3]同时,要充分发挥主体特有的能动性,破除陈旧的传统观念,解放思想,敢于创新,与时俱进。

二、科学性与人文性的统一

科学性与人文性,分别从物与人的角度,体现了人类对世界的两种基本态度和价值取向,前者强调客观性和事实评价,后者强调主体性和人文关怀。马克思经济哲学研究的对象,无疑是“现实的人”[4]。马克思认为,“现实的人”既是“社会关系的总和”,[5]又是能动的、有价值、理想追求的主体。因此,经济哲学要研究“物”,也要研究“人”,应是科学性与人文性的辩证统一。在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中,科学性与人文性的这种辩证统一,体现得尤为彻底。

马克思既反对从所谓“纯粹的客观性”或单纯的技术理性、经济模式出发考察经济现实的做法,认为这种撇开主体的人和缺乏对人的价值需要、利益要求、地位体现、发展愿望的人文关怀的理论,把人降低或等同于“物”和单纯“经济人”;同时,又反对从抽象的人、人性、人道主义出发考察经济现实的做法,认为这种抛弃客观的物和缺乏对客体分析的“人文关怀”,只能使人成为虚假的主体和片面的“道德人”。与资产阶级经济学或哲学不同,马克思经济哲学的独到之处,在于他在揭示资本主义经济结构和人类社会历史的本质时,把它们视为以人的生产实践为基础和中介的合规律的过程,强调无产阶级解放之路的寻求,首先必须深入到客观的经济底层,同时,又关注现实的人尤其是无产阶级的地位、处境、命运和出路,认为自己的理论就是为“倍受压迫”的那个阶级提供解放的精神武器。[6]因此,在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中,对“人”的探讨既以对客观事实的科学研究为基础,又以对人的价值追求和发展要求为目的;对“物”的探讨既以人的价值取向为参照,又注重从物的基础、本源角度探究人文关怀的合理性和可能性。

今天,借鉴马克思科学性与人文性辩证统一的方法建构当代中国经济哲学,有助于我们关注和研究全球化和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经济增长、转型、变化、发展的现状、历史和未来趋势,立足科学的实证经济学,从人化了的客观世界中认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基质及其本质规律,为理解和满足人的价值需求、人生的现实性、时代的变易性、社会生活的真伪性,以及准确定位与之相应的人格模式,提供客观依据;同时,也关注和研究人在全球化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体现自身价值、发展自己的愿望和要求,善于运用科学的哲学世界观和方法论,研究人的价值要求的客观范围和内在层次,为使人在冷漠、自在的自然物质世界中看到自己的价值,体现生存的意义,感到人生的温暖、美好和崇高提供激情泉源。具体言之,经济哲学要研究宏观的经济增长与人的发展、社会进步三者间的关系,研究微观的诸如经济发展、转型引发的利益与价值、公平与效率等矛盾,以及道德与经济、政治与经济、法律与经济乃至社会心理与经济等等之间的关系问题。

三、决定性与选择性的统一

决定性与选择性则侧重于从实践角度表述主客关系。决定性即承认人类社会历史及其经济运动是有自身规律可循的自然历史过程;选择性即承认社会历史及其经济运动又是历史主体的人有目的的活动过程。前者肯定客观世界和其规律的必然性及其对人的制约性,后者肯定主体的人的能动性和创造性,认为作为历史主体的人一身兼任“剧中人物”和“剧作者”双重身份。[7]因此,人类社会历史和经济运动的规律,是通过现实的人的有选择的能动性活动而得以实现的。人的实践是联接两者的中介,正是在实践基础上,两者达到了辩证的统一。经济哲学研究的目的之一,就在于通过对经济现实的理性考察,为发挥人的自主能动性提供理论根据,因此它应当从决定与选择的统一角度,研究作为客体的世界与作为主体的人之间相互作用的辩证关系。这种统一在马克思经济哲学思想中,同样得到了体现。

在马克思看来,资产阶级经济学家陷入纯实证经济论和蒲鲁东陷入纯思辨的经济论,原因之一就是他们离开历史的主客体关系来考察经济问题,没有看到客观经济规律既是人的能动实践的结果,因而人在它面前并非束手无策;但经济事实作为既定产物又具有客观必然性和制约性,因而人在它面前不能随心所欲。由于不能正确认识经济活动中决定性与选择性的统一关系,导致他们或者陷于机械决定论,视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为“永恒之手”,完全制约着人的活动;或者陷于唯心能动论,视个体理性、“社会天才”的自由意志为解决经济矛盾的灵丹妙药。与他们不同,马克思一方面认为社会的、历史的物质活动是人类生产实践、经济生活的根本内容,生产力是在人类从事生产的经济活动的历史过程中积累、创造的物质力量,而不是自身无前提的先验假设;同时又认为人类生产实践是主体的人有意识、有目的的活动,生产力是人的实践能力的物化,生产关系是人为适应生产力而创造的结果。这样,马克思通过物质生产实践作为历史的主体与客体的基础和中介,科学地预示了人类社会历史和经济活动,是历史决定论和历史选择论的统一。

今天,借鉴马克思的上述方法考察当代中国选择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路和制订新世纪现代化战略决策,有助于我们走出“超越论”和“循序论”的两极,既立足于“以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为中心”,研究诸如中国与世界体系的联系与交往中,经济的调整、重组、改革、开放等关系;又充分发挥主体的能动创造性,在历史的决定性与选择性的交错点上“抓住机遇”,切实把我们的事情做好。借鉴马克思的上述方法研究生态和可持续发展等问题,有助于我们走出“人类中心论”或“生态决定论”的两极,进而深入研究诸如经济增长与自然成本和生产效率、人口生产与物质生产,社会发展中的物质生产、人口生产与精神生产,自然发展与社会发展,以及社会生产和再生产与自然可再生性发展等等之间的相互制约关系。

四、共时性与历时性的统一

共时性与历时性,是分别从静态与动态、横向与纵向的维度考察社会结构及其形态的视角。前者侧重于以特定社会经济运动的系统以及系统中要素间相互关系为基础,把握社会结构;后者侧重于以社会经济运动的过程以及过程中的矛盾运动发展的规律为基础,把握社会形态。运动通过静止表现出来,相对静止中有永恒的运动。因此,共时性与历时性两者有着辩证统一的关系。

上述理论在马克思经济哲学中,具体体现为他的“有中介的社会生产体系”[8]观:社会就其静态存在看,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和社会关系;就其动态展开看,是生产力发展改变生产关系及其一切社会关系。生产方式作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中介,既为生产力所决定又决定生产关系,既具生产力功能又具生产关系价值,是共时性与历时性的统一。人类社会特定结构及其整个历史运动,既是一个以生产方式内部各要素相互作用为基础的系统,又是一个由生产方式运动推动的过程。因此,社会结构与社会形态统一的基础,在于社会的生产方式。

今天,借鉴马克思的上述观点研究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有助于我们既从历史的、现实的国情出发,又把它置于“世界历史”、“全球化”的国际背景中;既从我国特定的经济发展阶段、生产力发展水平出发,又联系人类社会发展的全过程和总趋势,从而既看到生产方式、交换方式因其中介性,可以共存于两种社会制度之间并互通互补,生产的技术层面构成生产方式的基础,经济体系以它为坐标系,经济形态的依次演进从根本上决定所有制形态的一般发展,因而资本主义的生产力、市场经济发展阶段不可超越,中国必须实行经济体制改革,实行市场经济;又看到生产方式、交换方式的中介性必然与一定的经济关系、社会制度结合,生产关系的社会层面决定社会的基本制度,不同的所有制形态可以反映相同的经济形态。因此,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和社会制度是可以超越的,中国实行的体制改革和市场经济,应该而且必然是社会主义的。

五、实证归纳与理性概括的统一

实证归纳与理性概括的统一,是马克思经济哲学研究中又一基本的方法论思想。它体现为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不仅从经济现实出发,在研究经济现实中进行哲理的分析推论,并从中引出世界观、方法论的结论,而不是止步于实证归纳;而且在对经济现象进行哲理的分析与揭示中,融入经济的实证使之有根有据,而不致流于哲理的空洞思辨和抽象演绎。

还在马克思创立经济哲学之初,他就批判地审视了当时的经济理论,既反对蒲鲁东用先验原则、抽象哲学理念投射经济现实,认为这只能导致“可笑的哲学”;[9]又批评一些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停留于纯粹经济事实的肤浅表述和实证归纳,认为其不从经济关系的社会历史性考察、深究经济现象的本质,导致了他们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为固定永恒的规律的唯心史观结论。而马克思《资本论》中贯串始终的抽象与具体、逻辑与历史、分析与综合、演绎与归纳的方法,则是他融合经济学实证性与哲学思辨性的结晶。虽然这部研究资本主义的巨著侧重于分析资本主义的经济结构,但这种分析却既因哲学唯物史观的运用而使经济学的实证分析,超越了纯粹的表象描述而具有强烈的理性思辨,又因经济学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论的实证而使哲学的逻辑推演,超越了纯思辨的抽象论证而具有透彻的经验说服力,从而使它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任何单纯的经济学著作或单纯的哲学著作。纵观马克思的经济哲学思想,其哲学与经济学在相互交融基础上达到了辩证统一。如同劳动、分工、生产力、生产关系既是经济学又是哲学的基本范畴一样,马克思的经济哲学理论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既是社会的、历史的、哲学的经济学,又是经济的社会学、历史学和哲学。

今天,借鉴马克思的哲学理性思考和经济学实证分析统一的方法研究和建构当代中国经济哲学,必须做到:一方面,在探讨诸如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经济全球化等具体问题时,必须运用世界历史理论、社会形态论加以理性抽象而不能止于经济范式、技术模式、操作手段等经济学的表层。另一方面,在深化诸如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结构论、形态论、本质论、动力论等基本理论时,必须结合和依据世界、中国的社会经济变化现状和趋势,以及新科技革命、信息革命等问题加以经验证明,而不囿于抽象的概念框架和理论体系。更重要的是要在融合两者特征的基础上,创建出既不因满足于繁荣表象而对自身功能产生幻化、又不因囿于空洞思辨而对自身功能产生怀疑的,既适合又能指导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现实的经济哲学理论。

【参考文献】

[1][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140,149.

[2]资本论: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98.

[3][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121,466-467.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23.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8.

马克思经济学论文第3篇

本论文借鉴结构主义的一些方法,抱着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从考察马克思论述政治经济学的话语结构入手,抽离出“自然·历史”、“共时·历时”、“一般·特殊”、“抽象·具体”四组基本的话语组合方式,为了贯彻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马克思把阐释归入“历史/历时/特殊/具体”,而排斥“自然/共时/一般/抽象”,但并不意味着马克思放弃对于“一般/抽象”的探求。他从黑格尔那里继承了辩证法,并把它作为政治经济学的叙述动力所在,而辩证法恰恰是“共时/一般/抽象”的研究方法,那么,“辩证”的叙述动力能否承载历史唯物主义的诉求,马克思是如何在“辩证法”的运动中纳入“历史”的声音,我将通过对商品价值理论和剩余价值理论的解读来回答这两个问题,从中可以看到马克思突破文本的叙述抵达历史的艰辛,这对于语言学转型以来处理文本与历史的关系,以及在后结构主义解构“宏大叙事”的策略下重新找回历史唯物主义的信念具有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

自然-历史、共时-历史、一般-特殊、抽象-具体、辩证法、历史唯物主义、抽象人类劳动、剩余价值、能指/所指/历史参照物

引言

生活在中国的现实语境中,对于马克思、马克思主义以及《资本论》的态度不得不带有复杂的情感。改革开放是在批判“”历史的基础上开启的,而在思想领域则伴随着对于马克思主义教条化的清算,以至于在新时期以来很长一段时间,马克思主义不再成为知识人的普遍信仰,但是随着90年代市场化在中国的全面展开,一些曾经借助马克思主义批判和拒绝的东西浮现出来,中国究竟是在“发展主义”2的历史允诺中走向“更美好的明天”,还是掉进了“现代化的陷阱”3,于是,一糠侄陨缁岢钟信辛⒊〉闹斗肿佑种匦氯鲜兜铰砜怂己吐砜怂贾饕宓募壑担哑渥魑槿肷缁崤械墓撸谡飧鲆庖迳希奥砜怂嫉挠牧椤?又回来了(按照法国哲学家德里达的说法,“马克思的幽灵”从没有离开过),或者借用《资本主义的终结》一书的结尾语“因为马克思主义指引我们思考剥削,而剥削还没有终结”5,可以说,马克思主义并没有被历史想象性地“终结”6。

马克思经济学论文第4篇

中图分类号:A8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8263(2001)04-0017-05

我们知道,雇佣劳动概念是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的基础性概念。由此出发,马克思相继提出了生产价格、利润、平均利润、利息和资本的有机构成等概念,通过对资本积累的一般规律的研究,完成了他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结构的严格的经济学分析和批判。然而,文本显示,在《政治经济学批判》手稿和《资本论》中,马克思在从严格的经济学意义上的雇佣劳动概念出发去分析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结构的同时,又重新提出和使用了“劳动的异化”。这种情况使许多研究者感到困惑不解,而随着马克思早期哲学著作(主要是《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问世,由此出现了把《资本论》予以“人道主义化”、进而是“人本主义化”的解释思潮。这种情况在“西方马克思学”研究者和“西方马克思主义者”那里表现得尤为突出。前者以M·吕贝尔、伊·费彻尔等人为代表,后者则以卢卡奇、弗罗姆等人为代表。按照他们的理解,在马克思数十年的经济学研究工作中,一直到《资本论》的写作,他都没有放弃《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1844年手稿》)中的异化劳动理论。马克思所做的,不过是使这一理论更加深入和细致化而已。

历经人道主义思潮、实践唯物主义以及实践本体论的争论,国内学术界对人本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有所批判,但是,由于这种批判主要局限于哲学原理或唯物史观的层面,以“实践”或“生产”为基础性概念而展开,而没有充分认识到人本主义的马克思主义产生的经济学语境。事实上,开人本主义的解释思路之先的卢卡奇当时并没有看到《1844年手稿》,他主要是从《资本论》中读出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的。在哲学原理和唯物史观层面,卢卡奇和我们持实践唯物主义、实践本体论的许多学者并无根本分歧,我们甚至可以由实践唯物主义合乎逻辑地推导出对马克思的人本主义解释。因此,暂时撇开一般的哲学争论,从马克思的经济学研究和社会批判理论的关系入手,通过一些具体的文本学分析,或许能为上述争论理出一种新的场地。

根据我们的分析,在《1844年手稿》中,马克思所论述的异化劳动实际上是他在还很不熟悉政治经济学的情况下用以表示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结构的人本主义哲学概念。(注:参见孙伯@①:《探索者道路的探索》中对《1844年手稿》的有关阐释。)作为一个综合性的范畴,它兼有社会认知和主体价值批判两种功能。随着经济学研究的深入,马克思首先在社会历史观的视域中解构了人本主义的异化劳动理论,从而通过清算以费尔巴哈的人本学为代表的德国意识形态哲学,创立了以劳动的社会分工为理论线索的唯物史观。他已经意识到,采取异化等概念来进行历史分析事实上只能涉及社会经济关系的现象层面。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的话来说:“把一切现实的关系都宣布为异化的”,只能把“这些关系和现实的个人都变成关于异化的完全抽象的词句”。(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60年版,第316-317页。)随后,以对李嘉图的劳动价值论的批判性继承为基础,在《哲学的贫困》和《雇佣劳动和资本》这两个文本中,当马克思重新描述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结构时,他开始以经济学意义上的雇佣劳动概念为逻辑基点展开分析和批判。只是由于尚未发现劳动的二重性原理,这里的雇佣劳动概念还主要是一般地指称资本主义社会中生产价值的劳动。在这一时期,马克思不但没有再使用异化劳动概念,他甚至连“异化”这一概念都很少提及。只有在《共产党宣言》中,在讽刺和嘲笑德国的真正社会主义者的时候,他在否定性的意义上提到一次“外化”。他说:“大家知道,天主教的僧侣曾经在古代异教的经典著作原稿上写了一些荒诞的天主教圣徒传。德国著作家用正相反的态度对待了法国的不信神的作品。他们在法文的原文下添进了自己的一套哲学胡说。例如,他们在批判货币关系的法文原稿下面添上了‘人性的异化’”。(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58年版,第495页。)这表明,在写作《政治经济学批判》手稿和《资本论》以前,马克思实际上已经彻底地否定了异化劳动概念的社会认知功能。因此,有理由认为,在《政治经济学批判》手稿和《资本论》(以下简称《资本论》及其手稿)中,马克思只是在主体价值批判的意义上提出并使用劳动的异化概念的。那么,仅仅在主体价值批判的意义上,劳动的异化概念和《1844年手稿》中的异化劳动概念是否有根本的区别呢?回答是肯定的。为了清楚地说明这种区别,我们首先对马克思在前后不同的经济学手稿中关于劳动的对象化特征的主体价值设定作一些必要的分析。

马克思认为,“劳动首先是人和自然界的过程,是人以自身的活动来引起、调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的过程。”(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201-202页。)因此,在具体的劳动过程中,包含着双重的对象化特征:活动本身的对象化和劳动的客观条件(劳动对象和劳动原料)的对象化。一方面,发生活动的对象化,通过对象化、人的愿望、构思和意图的客体化和物质化得以实现。没有这一情况,就不可能有人的物质生活需要的满足。而且,人通过劳动即通过“消失在产品中”的活动而维持其肉体的生存,别的道路是没有的。另一方面,自然界物质从原料状态变成今天人们常常讲的“第二自然界”即构成社会环境的对象。因此,主体活动的对象化,同对象性和客体之被提到社会水平,同自然资源、能量和信息的社会历史化紧密相连的。对于上述这种一般哲学人类学意义上劳动的对象化特征,在马克思前后期不同的经济学手稿中,他的有关分析和阐述并没有实质性的差异,而只是在具体内容上有着详细和简略的不同。但是,我们这里要指出的是,在《1844年手稿》中,马克思在把劳动概念一般地规定为体现人和自然界之间的物质变换关系的对象性活动的同时,他又赋予这种对象化活动以先验的价值设定。也就是说,在《1844年手稿》中,劳动对象化实际上有着二重含义,即它包括劳动活动本身的对象化、劳动的客观条件的对象化和“真正的人”的“类本质”的现实确证方式。而在《资本论》及其手稿中,马克思则明确清除了他关于劳动的对象化特征的人本主义价值设定。劳动的对象化依然被赋予了主体价值设定,但这种设定仅仅限于实际的劳动过程中劳动者个人的个性发展而言,它不再包含人的先验类本质对象化的含义。马克思认为,劳动活动之体现为对象性结果,同时意味着劳动者能力和劳动者主体意识(自觉的劳动目的)的“外化”,而通过这种对象化,劳动者主体不断超越自己本身的自然界限,发展自己的个性。在此意义上,马克思又将这种对象化称为“人的内在本质的充分发挥”及其在客观的物质材料上的显示。很显然,无论就其基本含义和实际批判功能而言,这里所说的“人的内在本质”和费尔巴哈哲学中的“类本质”已经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根据对劳动的对象化特征的不同价值设定,在马克思前后期不同的经济学手稿中,虽然同样以资本主义社会中雇佣劳动的非人道性和它对人的个性的压抑为现实指向,但是他对劳动的异化的规定却有着根本的区别。这种区别首先表现为判定劳动异化的方法论和标准的差异以及由此而导致的有关劳动异化的内容的不同理解。在《1844年手稿》中,以费尔巴哈的哲学人本主义为方法论根据,马克思着眼点主要是人和自然界之间的理想统一关系,因此,它判定劳动异化的标准实际上是非历史的。通过把一般哲学人类学意义上劳动的对象化特征理想化,以人的类本质(自由自觉的活动)为先验价值悬设,马克思认为,所谓“异化劳动”,主要是指资本主义社会中的“雇佣工人”、“谋生的活动”,它包括四个方面的内容:工人和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活动、自己的类本质的异化和人和人之间的社会关系的异化。而在《资本论》中,以新唯物主义历史观为方法论指导,马克思则主要是在阐述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基础或起点时提出“劳动的异化”的。也就是说,一般的主体价值判断是以对客观的社会历史事实的研究为基础的;对象化劳动之所以异化,并不是因为和人的先验的类本质相背离,而是因为对象化劳动存在于其中的社会生产关系的实际性质使然。根据马克思的分析,“劳动产品和劳动本身的分离,客观劳动条件和主观劳动力的分离,是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事实上的基础和起点”(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626页。)。在此意义上,他认为,所谓“劳动的异化”,仅仅是指资本主义商品生产方式中伴随着劳动与劳动的客观条件彻底分离而产生的劳动的客观条件对活劳动本身的支配和奴役现象。他说:“劳动把劳动客观条件——因而也是把劳动本身所创造的客体性——看作是他人财产的关系:劳动的异化。”(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519页。)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劳动的客观条件表现为劳动产品、即对象化劳动,所以马克思又把劳动的异化和劳动产品的异化看作同义词。

劳动的异化现象是如何产生的?它又以何种方式而消亡?在《1844年手稿》中,由于其哲学人本主义思维方式的制约和经济学知识的缺乏,马克思提出了但却没有解决上述问题。而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则通过对生产商品的劳动的二重性的社会历史分析,对此作出了严格的经济学分析。他首先区分了两种形式的“物化”:一种是我们刚刚分析过的具体劳动的对象化即劳动产品的生产;另一种物化则是指商品经济中劳动的社会性即抽象劳动的物化。按照马克思的说法,这种形式的物化是指,在商品社会中——他的前提是以私有制和交换为基础的社会分工,彼此全面依赖的和相互漠不关心的生产者只有通过交换他们的劳动产品才发生社会接触,因而,个人之间的社会联系实际上只能表现在交换价值上,表现为人们之间的物的关系和物之间的社会关系,而不是表现为人们在自己劳动中的直接的社会关系。马克思又把这种物化称为商品拜物教现象或商品生产关系的异化,即“商品形式在人们面前把人们本身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成劳动产品本身的物的性质,反映成这些物的天然属性,从而把生产者同总劳动的社会关系反映成存在于生产者之外的物与物之间的社会关系。”(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88-89页。)正是由于商品生产者的劳动的社会性的物化,商品生产过程的实质在于它是劳动过程和价值形成过程的统一。生产者实际关心的问题,首先不是劳动产品对自己的具体有用性,而是它能换取多少别人的产品,也就是说,他所关心的不是劳动产品的使用价值,而是其交换价值。但是由于竞争的自发性和由此而来的供求关系的不断变动,交换价值的确定不以交换者的意志、设想和活动而不断变化着。在交换者看来,他们本身的社会运动具有物的运动形式,生产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作为起调节作用的“自然规律”控制和支配着每一个人的活动。“活动的社会性,正如产品的社会形式以及个人对生产的参与,在这里表现为对于个人是异己的东西,表现为物的东西;不是表现为个人互相间的关系,而是表现为他们从属于这样一些关系,这些关系是不以个人为转移的,并且是从毫不相干的个人互相冲突中产生出来的。活动和产品的普遍交换已成为每一个人的生存条件,这种普遍交换,他们的互相关系,表现为对他们本身来说是异己的、无关的东西,表现为一种物。”(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03页。)因为商品的价值形式必然发展为货币,劳动的社会有用性物化为货币,这样又产生了货币拜物教或金钱拜物教。在货币这种纯抽象财富的形式上,任何特殊的使用价值都消失了,因为所有者和商品之间的任何个人关系也消失了,它作为一种抽象人格,同商品生产者的个性发生“完全异己的和外在的关系”。

马克思认为,在简单商品经济中,也即仅仅在商品拜物教和货币拜物教的情况下,由于商品生产关系并没有成为整个社会中占支配地位的生产关系,在实际的生产过程中,劳动和劳动的客观条件仍然处在直接统一的关系中,或者劳动者和劳动对象、劳动资料同时从属于另外一些人,或者劳动者本身是劳动对象、劳动资料的所有者,虽然作为劳动的社会性的物化形式的商品和货币已经成为一种异己的力量控制和支配着商品生产者,但这种异己性还没有在生产体内部表现为劳动的客观条件和活劳动的直接对抗。而在资本主义商品生产方式中,由于商品的价值形式已经从货币发展为资本,人和人之间的社会联系采取了全面的物化形式。与此相对应,劳动和劳动的客观条件彻底分离了。在实际的生产过程中,二者通过劳动力买卖的方式重新结合在一起,但这种结合是以“歪曲的头脚倒置的形式”出现。我们已经知道,与简单的商品生产过程相比,资本主义商品生产过程的本质在于它是劳动过程和价值增值过程的统一。“劳动的客观条件取得了与活劳动能力相对立的主观的存在——从资本变成资本家,另一方面,劳动能力与它自己的条件相对立的单纯主观的存在,使劳动能力具有对于这些条件来说只是无所谓的客观形式——劳动能力只是具有特殊使用价值的价值,而与实现它自身的条件本身,即与具有别种使用价值的各价值相并列。因此,并不是这些条件在生产过程中作为劳动能力的实现条件来实现,而是劳动能力仅仅作为增值和保存这些条件的价值(与劳动能力相对立的自为存在的价值)的条件从生产过程中出来。”(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459-460页。)劳动的社会性的物化发展到资本主义阶段,在劳动和劳动的客观条件相分离的条件下,物化劳动成为活劳动的统治者和支配者,这就是劳动的异化。版权所有

按照马克思的理解,价值增值过程和实际的劳动过程不过是同一个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两个方面,因此,与《1844年手稿》中那种从人的先验类本质出发的纯粹的主体价值判断相区别,他认为,劳动的异化和劳动的物化一样都是一种基本的社会历史事实,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劳动的物化同时就是劳动的异化。当然,正如我们已经多次指出的,否定从人的先验的类本质出发的纯粹的主体价值判断,只不过是要把这种主体价值判断建立在对社会历史事实即客观的社会生产关系的科学分析的基础上,而并不就意味着否定主体价值判断本身。马克思进一步认为,从整个人类历史发展的观点来看,必须把劳动的物化和劳动的异化区别开来。劳动的物化是指劳动产品的生产,是从人和自然界之间的关系来讲的。这种物化是人的生存、发展的基础,因而也是整个人类历史的永恒的自然必然性。劳动的异化则是由于生产商品的劳动的社会性的物化发展到资本主义条件下的必然后果。也就是说,劳动的异化只存在于“个人的活动”不表现为“直接的一般活动或社会活动”、即只存在于个人劳动只有迂回曲折地通过交换才表现为社会劳动的历史条件。只有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由于劳动的社会性的物化,劳动的物化才同时就是劳动的异化。因此,马克思认为,随着以私有制和以交换为基础的社会分工的废除,因而也就是在劳动的客观条件归公共所有的社会中,由于社会总劳动在各个生产部门的分配的计划性的实现,“个人的活动被确立为直接的一般活动或社会活动,生产的物的要素也就摆脱了这种异化形式”。(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第361页。)

具体说来,消除劳动的异化现象的现实可能性存在于何处?马克思认为,劳动的异化只是人类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即它是在一定的社会经济结构中客观地发生和存在的,因此,它也必须是在这种经济结构本身创造出客观的物质条件以后才能得到消除。在他看来,在其现实性上,个人个性的充实而自由的发展以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个人之间的社会关系、个人能力的发展和个人自由时间的增加为前提的,而这又是以人类社会物质生产力的高度发展为基础的。

这样,在看待资本主义社会中人和人之间的社会关系的全面物化这一现象时,必须同时避免两种观点:浪漫主义和实证主义。马克思这样写到:“全面发展的个人——他们的社会关系作为他们自己的关系,也是服从于他们自己的共同的控制的——不是自然的产物,而是历史的产物。要使这种个性成为可能,能力的发展就要达到一定的程度和全面性,这正是以建立在交换价值基础上的生存为前提的,这种生产在产出个人同自己和同别人的普遍异化的同时,也产生出个人关系和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在发展的早期阶段,单个人显得比较全面,那正是因为他还没有造成自己丰富的关系,并且还没有使这种关系作为独立于他自身之外的社会权利和社会关系同他自己相对立。留恋那种原始的丰富,是可笑的,相信必须停留在那种完全的空虚之中,也是可笑的。资产阶级的观点从来没有超出同这种浪漫主义观点的对立里,因此,这种浪漫主义观点将作为合理的对立面伴随资产阶级的观点一同升入天堂。”(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08-109页。)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在谈到劳动的异化现象随着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关系的物化的消除而消除以后,也即在未来的人类社会第三种形态中,活劳动在具体的物质生产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时,马克思提出了“真正自由的劳动”。在其表层语义上,这一概念好象只是《1844年手稿》中“自由自觉的活动”以及《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的“个人自主活动”的另一种说法,但在马克思前后期不同文本中的主体价值视域中,“真正自由的劳动”、“自由自觉的劳动”和“个人自主活动”这三个概念的具体含义和实际功能却有明确的区分。关于后两个概念的不同,我们在前面已经进行了分析,即“自由自觉的活动”是马克思从“真正的人”的“类本质”出发先验本体设定的人本主义异化史观概念,“个人自主活动”是马克思根据对人类历史各个发展阶段个人个性的活动方式的概括提出的唯物史观概念,但总的说来,这两个概念皆担当着主体价值尺度的方法论功能。而在《资本论》及其手稿中,真正自由的劳动这一概念却主要是一种以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经济学分析为理论基础的价值理想,它既不一般地指称人类历史各个阶段上个人个性的活动方式,也不蕴涵任何先验的人本主义含义。也就是说,马克思这里所规定的“真正自由的劳动”,只是一种特定历史阶段上即人类社会第三种形态中出现的个人以个性实现和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为目的的物质生产劳动。按照马克思的描述,“真正自由的劳动”是以高度发展的物质生产方式为社会历史基础的,在这种生产方式中,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使得自动化生产成为普遍的形式,活劳动不再直接地参与产品的生产,人是站在“生产过程的旁边”,以生产过程的监督者和调节者的身份同生产过程发生关系的。在这里“(1)劳动具有社会性;(2)劳动具有科学性,同时又是一般的劳动,是这样的人的紧张活动,这种人不是用一定方式刻板训练出来的自然力,而是一个主体,这种主体不是以纯粹自然的、自然形成的形式出现在生产过程中,而是作为支配一切自然力的那种活动出现在生产过程中。”(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第113页。)

马克思经济学论文第5篇

关键词:马克思;消费理论;研究综述

马克思的消费理论体现出马克思对消费问题的深入思考。马克思阐述消费理论不仅是唯物史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对当前的社会发展也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国内关于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研究,紧紧围绕马克思消费理论为主线展开研究,主要涉及到马克思消费理论的渊源研究,马克思消费理论的内容及含义界定的研究,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现代意义研究以及马克思消费理论本身的继承和发展研究等方面。

一、关于马克思消费理论渊源的研究

在这方面,很多学者进行了探讨,并形成了比较一致的看法。马克思消费思想是其在对当时资本主义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包括消费在内的经济问题进行剖析并对资产阶级的消费理论进行尖锐批判中诞生的。 董升认为,“在马克思以前资产阶级没有把消费作为重点,然而古典政治经济学家虽然也有专门论述消费的,但都是在研究生产的情况下附带一下。” 随着基本矛盾的不断激化,生产和消费的矛盾日益凸显,消费才逐渐成为引起重视的问题。但由于资产阶级的局限,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家们认识不到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真正原因所在,只能对资本主义社会条件下的生产与消费的矛盾,从生产方式的角度去认识消费问题,力图为资本主义的经济进行辩说,陷入了对当时社会消费问题认识的误区,这就不能科学地对消费运行加以把握。马克思恩格斯针对资本主义包括消费理论在内的经济思想,进行了深入而系统的剖析和批判,从而创立了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消费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 李悦书认为,“马克思的消费理论体现了他对消费现象的一种综合思考,即从经济学的视角切入,展现出消费现象的多种深层内涵”,“而马克思的这一研究首先是从对已存在的资产阶级经济理论以及到那时为止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经济理论的有力批判开始的。” 王彩琴也提出了对此的认识,马克思批判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们的庸俗消费论,不能仅仅看到生产在社会生产中是起点环节,消费是社会生产的最终环节,分配和交换是整个生产运行的中间环节,在生产和消费之间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马克思认为这样来理解消费是“浮浅的表象”,因为消费与生产、分配、交换之间存在着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尤其是要重点分析消费与生产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 李雨燕认为,在对资本主义私有制基础上的消费进行批判之后,马克思对理想性消费进行了构想,并把消费作为经济发展的基本环节之一,而消费的根本目标在于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

二、关于马克思消费理论内容及含义界定的研究

魏红霞研究指出,马克思在其著作中清晰且深刻地论证了消费和生产的对立统一性,指明了消费环节在社会再生产中占有重要地位,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李长春、蒋和胜认为,马克思消费理论是从属于马克思确定的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和目的的,在马克思看来,消费是一种受社会关系和社会制度制约的行为,从社会生产关系的角度,马克思依次研究了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流通过程和总过程中的消费问题,形成了其完整的消费理论体系。 黄立研究指出,马克思为了对消费进行更好的区分,对消费依据生产消费与个人消费加以分类,这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有着清晰的描述。马克思说在《资本论》中说到:“这种生产消费与个人消费的区别在于:后者把产品当作活的个人的生活资料来消费,而前者把产品当作劳动即活的个人发挥作用的劳动力的生活资料来消费。因此,个人消费的产物是消费者本身;生产消费的结果是与消费者不同的产品。” 刘小怡也对马克思消费理论进行了研究,认为马克思从需求的角度,也对消费需要加以了分类。根据需要产生的根源,马克思把消费需要划分为两种,一种是物质的需要,另一种是精神的需要。物质需要和精神需要表现为不同的需要层次,这就可以把需要划分为生存需要、享受需要和发展需要。从需要的性质来看,处理消费的需要之外,马克思还提到了另外一种需要,即占有的需要。占有又包括两种:以消费为目的占有和纯粹以占有为目的占有。 邹升平在对马克思消费理论的逻辑内涵进行研究之后,提出了对消费的内涵界定:“从广义讲,消费这一范畴既包括生产消费、也包括个人消费。另一种消费即我们通常所说的消费。马克思谓之个人消费的生活消费,它是社会再生产的终点或最终目的。”马克思指出:“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 生产消费属于生产因而很重要,生活消费也并非仅仅是对物质产品的消耗,因而是消极和无足轻重的。相反,生活消费在整个社会再生产环节中,同样具有积极革命的意义。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它对社会经济发展具有极大的反作用。” 刘建军在研究中认为马克思在研究消费问题时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并非仅就消费研究消费,而是把消费放在一个更大的经济体系中加以研究,尤其是联系社会生产以及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相互作用来揭示消费的性质、特征及其作用。此外还给出了马克思的消费和生产的关系:“生产的消费”与“消费的生产”;消费与生产是直接同一和直接对立的。“生产媒介着消费”、“消费也媒介着生产”:消费和生产相互媒介。 王瑞华给出的定义是:在消费经济理论中,消费是与生产相对的概念,是生产、流通、分配、消费等社会再生产的基本环节之一。从形式上看,消费是人们通过对各种劳动的使用和消耗,以满足其各方面需要的行为。从社会经济系统的运行机制上看,消费则是与生产互相依存、互相联系、互相创造的运动。 南京大学唐正东认为,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和《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中从资本统治模式的复杂性的角度揭示了消费过程对于资本主义社会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马克思正是从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形态下生产的发展性角度阐明如何消除资本主义社会消费过程所滋生的观念拜物教。

三、关于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现代意义的研究

孙世强认为,马克思消费理论是原生性的指导理论和认识方法,不仅仅从历史和逻辑演化角度展现消费伦理演化规律,而且为现有消费伦理、内容和实现机制的正确性、方向性研判提供了一个基础性和原则性平台。 吴薇的《马克思经济学中的消费经济理论及当代价值》一文,研究了马克思经济理论中的消费理论,探讨了马克思消费经济理论的时代意义,指出马克思的消费经济理论有利于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消费经济理论的形成,在当前改革开放进程中可以用来引导经济建设,升级生产结构和消费结构,优化消费环境,促进消费和谐,意义重大,因此要针对马克思的消费理论展开研究,重视消费经济理论的研究,关注消费实践的发展,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和人的全面发展。 马桂云的观点认为,“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阐述的基本原理,对任何社会的经济生活都具有指导意义,而对于我国当前的经济生活更有首直接指导意义。” 马桂云分析了马克思消费理论,认为中国经济要实现长期、稳定、协调的发展,必须充分发挥消费需求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要通过扩大消费需求促进经济发展,而这就需要更好地认识马克思的消费理论。赵洵观点认为,在马克思阐述消费理论的相关著作中,《詹姆斯・穆勒一书摘要》应该是极为重要的一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马克思在其中表露出了他深邃的哲学思想,这些思想体现在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当中,对于认识社会发展有着积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马克思研究了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并在此基础之上对穆勒的观点进行了批判和吸收,发表了对消费的深刻认识。在穆勒的这个文本中,消费被分为“生产性消费”和“非生产性消费”,前者是生产的手段,后者则是目的。 蒋建国的研究认为马克思主义消费文化理论揭露和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矛盾和弊病,有利于人们清醒看到西方消费文化的历史根源及其弊端,因而有着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构建社会主义的消费文化,要对马克思消费思想加以深刻认识,深刻把握马克思主义消费文化的基本原理,根据我国的消费文化现状,深刻把握我国文化建设的正确方向和本质要求,构建符合社会主义要求的消费文化,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生态文明三个维度推动消费文化的发展。 王瑞华从消费观的角度也对马克思的消费理论进行了研究,他在其文章中指出,马克思的消费理论是系统化的广义的大消费观,这就要区别于那种就消费论消费的狭义的消费观。从这种消费观的角度来看,马克思消费理论对当今中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进程中的消费问题,比如消费主义的渗透、生态环境的危机、经济社会发展的困境等问题都有着积极的借鉴和指导意义 孙世强认为马克思所揭示的资本主义消费规律在今天仍然具有指导和警示作用,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中要注重发挥价格机制、供求机制和市场机制的指导作用,要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运用马克思的消费理论,并在坚持马克思消费理论根基的前提下,对马克思消费理论研究方法加以发展,从而对现实的中国消费问题能够加以更深刻的认识和把握,“转换研究对象,将研究视角从资本主义制度转向社会主义制度。”

四、马克思主义消费理论的发展研究

邢玉升、褚良子认为,依据马克思消费理论的关于生产必然经历外延扩大再生产向内涵扩大再生产转化,进而带动消费的转化理论,必须针对当前我国的具体消费实践研究城乡居民的消费状况及发展趋势寻找扩大居民消费的有效措施,促进经济稳定增长和持续发展。 魏红霞认为,要进一步挖掘马克思消费理论,深刻认识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经济价值和伦理价值,把握这两个维度的辩证关系,有利于科学解决我国社会转型期消费内需的不足,规导和抵制当前消费领域中呈现的消费主义倾向,树立正确的消费价值观。 赵安东、杨春认为,当前中国经济发展中存在过度依赖投资和出口的结构性矛盾,就要依据马克思关于消费对生产的反作用原理,重视消费者的主体地位,规范收入分配,平衡收入差距,引导消费以促进经济的健康发展。 孙国志、丁长青指出,根据马克思消费思想,我国当前应妥善处理好积累和消费的关系,在生产上要不断提升产业结构优化消费结构,在消费理念上树立可持续消费理念,在经济社会发展中实现消费和谐。 李彦和认为,总的说来,马克思主义消费思想在中国的发展可以划分为两个大的阶段,即以为代表的计划经济时期的消费思想和以邓小平为代表的在改革开放以来市场经济条件下的中国共产党几代领导核心的消费思想。而伴随着社会主义的改革和发展,尤其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完善,“马克思主义消费思想发生了重大变化,其变化首先表现在消费思想的核心上。消费思想的核心概括地说是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实行市场经济,主要以市场配置消费资源,允许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通过先富带动后富,在差别消费中走向共同富裕。” 杨宏认为,马克思、列宁在其经典著作中阐述了消费理论的核心内涵,新中国成立后我国提出了适合中国特点的消费经济思想,改革开放以来的消费实践采取了大力发展生产、满足人民生活需要的消费理论,进入21世纪,又形成了以人为本、全面协调持续发展的消费理论,这些新的理论成果体现出对马克思主义消费理论的丰富和发展。

已有研究就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理论渊源、马克思消费理论的具体内容及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现实意义的研究已经相当丰富,这些研究成果也尝试着从各个角度和方面去解读马克思消费理论对于当今中国现实消费的重大指导意义。同时这些研究可以提醒我们要时刻注意我国的消费现状及应该发展的方向。但是马克思对消费问题的认识不是仅就消费研究消费,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突出特点是把消费放在更大的经济体系中研究,即从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相互作用中展开思考。所以,对于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研究还有需要进一步拓展和深入系统的地方。例如相当多的研究侧重于马克思消费理论的某一方面、某一部分的研究,对马克思消费理论的整体研究还待提升,理论研究上还需要对马克思的消费理论进行系统的梳理,在深度也还有很大空间,具体内容的分析也还可以深入,对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现实意义的探讨也可以联系实际给予更紧密的联系。在此基础上,还可以进一步研究马克思消费理论对于当前我国社会消费发展的指导意义。我国是人口大国,也是消费大国,研究马克思主义消费理论,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消费理论,科学制定符合我国国情的消费发展战略,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顺利进行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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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经济学论文第6篇

关键词: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 政治哲学 公民社会 公共领域

前 言

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我国学术界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取得了显著成绩,不仅引入了大量有关西方马克思主义流派和思潮的代表著作,而且出现了一批具有真知灼见的研究成果,这对促进我国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起了重要作用。从卢卡奇到法兰克福学派早中期,把福特主义的合理化进程被看作是物化的过程,激进的策略只能求助于美学的批判锋芒,形成的是大拒绝意识。这是目前国内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已被较多关注的一条逻辑线索。西方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兴起,与这个问题对接的是葛兰西的文化霸权批判思路以及由此生发出来并在民主政治框架中对革命道路的重新思考,在这一条思想中,其核心概念是公民社会(公共领域)以及文化政治学批判。

如果说从卢卡奇到法兰克福学派早中期的革命策略是对启蒙传统的“大拒绝”和美学救赎论的话,那么从葛兰西的“阵地战”到哈贝马斯的“第三条民主”道路,则更多地是继承了启蒙以来欧洲政治哲学传统。这使得他们的研讨不约而同地共同关注政治哲学的重要领域——公民社会,并由此形成了与卢卡奇传统不同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政治哲学理论,且开启出后马克思主义的政治哲学思潮,由此占据了西方马克思主义在70年代逻辑终结之后的理论空场,后马克思主义的激进政治哲学与此有不解之缘。由于目前国内学界出于各学科视野的局限性,对于西方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把握不免陷入到碎片化的境地之中,本文将从一个总体性的视域,以公民社会概念为核心来考察其历史逻辑。

一、发达资本主义的新变化与文化意识形态斗争的显现

19世纪末20世纪初,资本主义从自由竞争发展到垄断阶段,对外则是资本输出与垄断,这导致国际政治经济关系的变化,垄断资产阶级在利益国际交换中获得超额利润收买工人阶级"资本主义的世界经济体系,使得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内部的阶级矛盾得以缓和。垄断资产阶级用从殖民地获得的超额剩余价值收买本国工人阶级,这导致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弱化。二战后流行的福特主义产生了大量的遗产阶级,传统的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二元矛盾对立淡化。福特主义一方面加强对工人的控制,另一方面提高工人的工资,从而提高工人的消费能力,缓和资本主义消费不足的矛盾,也缓和了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并造就了一大批中产阶级的产生,从而缓和了阶级矛盾,遏止了阶级斗争与革命。

资本主义国家当然选择了凯恩斯主义所开的药方。在凯恩斯主义经济政策影响下,传统自由资本主义时代的企业不再是完全独立于“国家”的公民社会的一分子,不再仅受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的影响,而是更需要“国家”这只“看得见的手”的调控。

二、视角的转变与批判文化政治学的兴起

与这种社会变迁相一致的是,西方马克思主义在方法论上开始对从单纯经济的角度来把握资本主义进行反思,卢卡奇提出:“不是经济动机在历史解释中的首要地位,而是总体的观点,使马克思主义同资产阶级科学有决定性的区别……无产阶级科学的彻底革命性不仅仅在于它以革命的内容同资产阶级社会相对立,而且首先在于方法本身的革命本质。总体范畴的统治地位,是科学中的革命原则的支柱。”①这种总体性反映在社会结构的把握上,就是强调在片面的经济之后还有文化政治的因素,在学术背景上从传统的政治经济学转向韦伯所开启的文化社会学。

1、对经济决定论的理论反拨

传统马克思主义对于现代社会的分析是基于苏格兰学派与古典经济学所开始的市场(经济)社会的观念,从公民社会到资产阶级社会的历史语境转换充分说明了这一点。由此,马克思认为上层建筑(即政治与文化公共领域)不过是经济基础的反映。这是第二国际经济决定论的基础逻辑。当然,马克思恩格斯并不是这么简单地看待上层建筑的作用。恩格斯认为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是辩证关系,但在他们逝世之后的马克思主义传统中,基本上是忽视政治与文化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而第二国际的经济决定论则又拘泥于马克思的理论模型。但第二国际理论家们没有意识到全球化对马克思的资本主义理论的所带来的挑战及发展机遇,死抱着封闭的经济决定论,从而导致在理论和实践上的破产。第二国际的经济决定论正是因此而声名狼籍。

西方马克思主义作为对第二国际“经济决定论”的理论反动,从俄国革命的成功经验中意识到伸张主体意志的重要性,把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证法理解为主客体关系的辩证法,认为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是基于“‘总体性’对主体与客体相互作用方式的研究。”②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新变化相适应的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社会理论重心发生了逻辑“偏移”。从“经济决定论”到“文化政治本体论”。这一转变,表现在本文所研讨的市民社会问题上,就是把经典马克思主义从经济基础的视角来理解公民社会,转换为从文化与上层建筑的视角来理解公民社会。此后,经典马克思主义的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及其所引起的无产阶级革命问题逐渐淡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视野,而知识分子(西方马克思主义学院派思想家)所领导的文化造反则凸现出来。

2、理论支撑背景:韦伯等文化社会学的影响

在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开始理论活动的年代,古典政治经济学关于阶级斗争的传统思路已经被排斥在主流经济学之外,古典社会学关于社会整合的理论应运而生,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生活在这样一个理论环境之中,不可避免地会受其影响。葛兰西对于社会学这种介于马克思主义哲学(他称为实践哲学)和实证主义(他认为是“部分地反对”实证主义)之间的理解,使得他的政治社会理论与传统马克思主义不同,表现出向实证主义社会学靠近的趋向。葛兰西的这一系列理论创新活动扭转了传统马克思主义社会政治理论的政治经济学研究路径,开启了西方马克思主义对公民社会的社会学、政治学阐释的传统。这便是本文所指认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社会政治理论研究的文化社会学转向。

三、公民社会文化政治内涵在政治与文化公共领域的凸现

与葛兰西那种用“三分法”对市民社会进行结构性分析(经济基础+市民社会+政治上层建筑)的研究路径相关的是,西方马克思主义对现代市民社会的历史性认知也发生了改变。在马克思那里,现代市民社会主要是从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视角来考察的。这种二分法是马克思哲学辩证法的特点,但他们更多的是强调辩证法中的中介思想。因此在市民社会这个问题上,在他们所提出的三分法中,市民社会实际上只是一个中介。这种三分法中的市民社会在列斐伏尔那里实际上就是日常生活世界,列斐伏尔提出:“日常生活不再是一个独立领域,也不再是社会的边缘领域,而是资本主义统治的核心领域,也是社会变革的核心地带”。

如果说列宁的帝国主义论扩展了马克思主义关于资本主义理论的全球化视域,那么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晚期资本主义批判理论则扩展了马克思主义关于资本主义理论的文化政治学视域。从理论表现来看,西方马克思主义与正统马克思主义是异质性的理论形态,而早期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如卢卡奇所受到的政治迫害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

然而,如果从更大的理论与历史视野来考察,西方马克思主义与列宁主义之间也存在相通之处,这就是对现代性公民社会(资本主义)的批判。列宁的帝国主义论揭示了资本主义在国际上的行径是帝国主义;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晚期资本主义理论则揭示了资本主义在国内实行民主政治的实质是更深层次的心理文化控制。正是资本主义这两种不同的统治方式导引出不同的斗争形式:前者以政治革命进行斗争,后者则以文化革命进行反抗,这就是西方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历史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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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

马克思经济学论文第7篇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创新;实现路径

作为世界著名的指导思想,马克思主义在国内外的影响非常大。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作为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方面起到了良好的作用。但是由于当前我国经济建设环境日趋复杂,过去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不能够完全指导我国的经济建设,这就需要对现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进行创新与完善。

一、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为什么要创新

1.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必须要适应全球政治经济环境的变化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一门揭示世界政治经济环境与社会背景的学科,因此其必须要适应全球政治环境的变化,才能够发挥良好的指导作用。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创立于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该时期资本主义制度逐渐成为社会主流,社会的主要矛盾冲突为工人和资本家的利益冲突。在资本主义制度基本确立阶段,该制度在创造高度发达生产力的同时,又在促进社会阶层两极分化,影响社会的稳定与秩序。在此背景下,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在揭示资本主义市场基本运行体制与内在本质的基础上,深度剖析了资本主义存在的历史弊端,科学地预见了新的社会制度必将取代该制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为工人反抗资本家的压迫提供了强有力的政治经济思想指导,并且与马克思主义其他思想、学说一起构成了系统完善的马克思主义思想理论体系。一百多年过去了,当今全球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资本主义一统天下的格局逐渐被打破,社会主义逐渐成为全球重要的社会制度,而资本主义经历多次经济危机后,不断进行自我调整与修复,与一百多年前的资本主义制度已经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2.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自身发展的需求能否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进行创新,关系到马克思主义的长久生命力,关系到我国社会主义建设能否顺利开展。对于任何理论学说来说,只有不断进行自我更新与完善,才能保持长久的生命力,才能够不被其他学说、理论所取代。科学的理论学说之说以能够被当今社会奉为经典,究其原因还是其能够不断适应社会实践和社会发展要求,并且随着外界环境的变化进行发展与更新,以更加适应社会的需求。成熟的理论出自于实践,只有立足实际,不断进行自我创新的理论学说,才能够真正指导实践。

二、现代现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创新的基本思路与方向

1.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中国是拥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有着自己独特的历史传统、文化习俗、经济制度以及发展历程,只有真正将这些“独特”的东西搞清楚,才能够做到一切从实际出发。改革开放以后,我国基本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并且坚定不移地沿着这个方向发展,不断改善人民生活,最终实现共同富裕这一伟大历史使命。在这一宏伟历史蓝图的背景下,只有积极投身于这项伟大的社会主义视野建设,并且积极从中汲取营养元素,才能够制定出符合我国实际国情的经济学指导理论与指导思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不应该过分遵从教条主义,而是在坚持将马克思主义思想基本理论与中国基本国情联系起来这一基本原则的同时,积极思考中国当前所处的国际国内环境,以发展的角度去思考与分析问题,将马克思主义基本思想作为解决问题的工具,而不是当做绝对的“金科玉律”。针对我国当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环境下,积极思考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观点、研究方法以及理论立场,客观真实进行总结归纳,将中国已经发生与正在发生的社会问题与马克思主义思想结合起来,立足于实际,不断进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创新。在创新中要始终坚持理论研究与实践相结合的方式,坚决反对教条主义、形式主义和实用主义,深挖马克思主义的思想精髓,扎扎实实分析马克思主义基本思想、理论内涵,充分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与方法解决实际问题,在解决问题过程中对于这一理论学说进行创新。

2.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同时,积极吸收人类社会创造的其他文明成果。马克思主义之所以成为当前全球研究的热点,并且始终保持高度的先进性,究其原因还是其发展过程中不断吸收其他文明成果进行自我完善与更新。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方法不是马克思与恩格斯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在充分吸收借鉴英国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经济学的基础上,结合当时资本主义发展实际创立出来的,并且在后来的发展中,不断吸收西方经济学等文明成果,最终形成丰富多彩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体系。尤其是在当前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市场经济体制完善程度远超过中国的背景下,充分吸收并且借鉴西方经济学市场经济运行规律和发展理论,这对于完善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具有重要的意义。当然,西方经济学也存在固有的弊端,那就是将资本主义当做人类发展的最理想社会制度,这显然不符合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在借鉴西方经济学的研究成果时要立足于我国的实际情况,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不能一味地照搬照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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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经济学论文第8篇

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是无产阶级政党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来教育、武装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教育实践活动。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是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内容,对提高大学生的思想政治素质、促进大学生的全面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在新世纪新阶段,由于国内、国际形势正在发生着深刻的变化,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在迎来新的机遇的同时,也出现了许多新的情况、新的特点和新的矛盾,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一、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面临的机遇

马克思主义是关于自然界、人类社会和思维发展的普遍规律的科学,自诞生以来就以其严密的理论体系成为社会主义运动的指导思想。尽管经历了世界历史的风云变幻,但马克思主义经受住了实践的检验,被证明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当前,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面临一系列新的机遇。

1.中央高度重视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不断深入,研究水平不断提升

马克思主义是我们立党立国的根本指导思想,是全党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中央一贯高度重视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学科建设。近年来,中央下发了一系列重要文件,采取了一系列重大举措。2004年初,中央启动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2004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见》,强调要坚持和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在哲学社会科学教学中充分体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大学生的头脑。国家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的经费投入也空前增加。如教育部直属高校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承担了很多重大科研项目,包括中央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项目、“211”工程二期建设项目、“985”工程二期建设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重大课题攻关项目等。

中央编译局承担的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编译和基本观点研究取得新进展。10卷本《马克思恩格斯文集》、5卷本《列宁专题文集》的译文审核和编译工作已基本完成。这一工作系统梳理了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对18个问题的基本观点,产生了一批研究成果。重大问题研究取得进展。全国7个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研究基地,围绕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三大理论形态,进行了深入的梳理和研究,取得了一批阶段性研究成果,出版著作100多部,发表高水平的理论文章近千篇。在深入研究十六大以来党中央提出的一系列重大战略思想以及20个重大理论和实际问题方面,也取得了出色的研究成果,已整理出版了《2006年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参考资料选编》和《2006年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成果选编》等。

充分反映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成果的学科体系和教材体系建设取得新进展,党的理论创新成果进教材、进课堂、进学生头脑的步伐明显加快。形成了哲学社会科学学科体系和教材体系建设的总体框架。第一批9种哲学社会科学重点教材的编写工作进展顺利。第二批15种哲学社会科学重点教材编写工作也已启动。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材编写工作基本完成,四门新课程的教材已陆续出版。

运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成果回答干部群众关心的重大理论和实际问题取得新进展。如理论局组织理论界专家学者编写的《理论热点面对面》,深入浅出地回答了广大干部群众普遍关心的热点难点问题。

上述举措增大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学科建设的规模,大大改善了研究条件,提高了研究水平,增强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创造力、说服力和感染力,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提供了与时俱进的理论依托。

2.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取得重大成就

近年来,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取得了重大成就,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马克思主义研究机构日益完善。在中央到地方的各级社会科学院中,大多设立了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机构,聚集了一批优秀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人才。尤其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在原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研究所的基础上组建了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研究人员从过去的50多人增加到200多人;研究重点也扩展为以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三大学科为主体,同时涵盖马克思主义政治学、社会学、文学、国际战略等多个学科,从而将理论研究与学科建设放到了一个更加广阔的视野中。

二是设立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学科层次齐备。2005年12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和教育部颁布了《关于调整增设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及所属二级学科的通知》与《授予博士、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学科、专业目录》,正式设立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确定了马克思主义学科体系建设的基本目标,其中,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马克思主义发展史、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思想政治教育为二级学科。目前,全国有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博士学位授权单位21个,二级学科博士学位授权单位72个,共有二级学科博士点210个;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硕士学位授权单位94个,二级学科硕士学位授权单位842个。这些为数众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博士点、硕士点将培养出一大批专门人才,他们将成为未来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的骨干。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的大力推进使马克思主义理论队伍建设不断加强,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奠定了人才基础。

3.社会主义国家建设取得大的进展

在经历了苏联东欧剧变的巨大冲击之后,目前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有了一定的发展。有5个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经受住了严峻考验,坚守住了社会主义阵地,并在总结经验、调整政策的基础上,把社会主义事业不断向前推进。越南实行革新开放路线,把“社会主义定向的市场经济”作为越南经济体制的发展模式。越共在探索中成功地找到了一条符合越南国情的发展道路,20年来经济社会发展取得巨大成就。老挝实行“有原则的全面革新路线”,在农村推行家庭承包制,在城市进行革新,积极扩大对外开放,也取得了可喜成果。朝鲜坚持以主体思想为指导,调整了国内外政策,沿着朝鲜式的社会主义道路前进。古巴提出“誓死捍卫社会主义”、“誓死捍卫马列主义”,实行改革开放,在发展经济和打破美国封锁等方面取得很大进展。中国走出了一条令世界瞩目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胜利发展,不仅扭转了20世纪后期社会主义陷 入低潮的趋势,而且必将促进世界社会主义在21世纪的发展。

世界社会主义国家建设取得的重要进展从实践上证明,马克思主义是一种具有与时俱进品质的理论,是一种源于实践且发展于实践的理论,是一种深深扎根于现实的理论,它能够在实践中不断地丰富和发展,具有不竭的强大生命力。这就能够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具有较强的现实说服力,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提供强有力的现实依托。

4.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提供了广阔的平台

进入新的世纪,在国际局势发生深刻变化,世界多极化和经济全球化曲折发展,科技进步日新月异,综合国力竞争日趋激烈的形势下,我国也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时期。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加速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这是一项前无古人的事业,也是一个艰难探索的历程。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需要一大批具有深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修养、坚定的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的建设者和接班人。培养具有并能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是社会主义大学义不容辞的历史使命。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为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提供了一个十分广阔的平台。

二、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面临挑战

在当前国际国内形势发生深刻变化的大背景下,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1.来自经济全球化的挑战

经济全球化是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冷战结束,科学技术迅猛发展,跨国公司规模不断扩大,经济全球化突出表现为生产要素在全球范围内加速流动和配置,各国经济相互影响加深,联动性增强。

我国在2001年12月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在更广泛的领域内和更高层次上参与经济全球化进程,这势必在思想观念、文化生活等方面面临来自外部世界的更为直接的冲击和影响,势必给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带来更多的新课题。

西方发达国家利用经济全球化加紧对社会主义国家进行思想文化渗透。在经济全球化的历史进程中,由于旧的国际分工,支撑经济全球化的世界经济体系仍然是以西方发达国家为中心。一些西方国家力图利用经济全球化的机会,把经济全球化等同于“西方化”,极力输出西方的价值观念。它们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和军事实力优势,运用各种手段和渠道对我进行思想文化渗透,加紧对我实施“西化”、“分化”,以期达到颠覆社会主义制度的图谋。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坚定不移地扩大对外开放,大胆吸收和借鉴国外一切优秀文化成果、先进科学技术和管理经验,积极适应和参与经济全球化进程,同时又积极有效地抵御“西化”、“分化”的图谋和腐朽思想文化的侵蚀,给我国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带来了严峻的考验。

2.来自社会网络化和信息化的挑战

现代信息科学的迅猛发展,特别是互联网的广泛应用,使现代社会已进入信息网络时代。高等学校已不再是封闭的“象牙塔”,网络时代的大学校园已“无处不网,无时不网,无人不网”。网络正改变着当代大学生的学习、生活的方式,影响着大学生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互联网已经成为重要的思想舆论阵地和各种思潮汇集、交锋的新领域。在信息网络时代,如何充分利用互联网对大学生进行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用积极、健康的思想、文化占领网络阵地,防止和抵御消极、颓废、错误甚至反动的思想和信息通过网络对大学生进行侵蚀和影响,已成为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面临的严峻课题。

对于传统大众传媒来说,外部控制和内部控制都比较容易实现,因为信息的源头和内容都掌握在少数机构和少数人即“把关人”手中。而在网络时代,进行内部和外部控制都变得十分困难。在网络传播中,传播者的地位明显削弱,受众享有很大的选择权和主动权,管理部门很难从信息源头上进行控制。各种信息泥沙俱下,其内容的庞杂性使得“把关人”防不胜防,想限制和禁止某些信息的传播往往力不从心,不能进行有力的监管。进入网络就犹如进入了信息的海洋,没有统一的管理者,没有国界,没有现实生活中的中心,没有上下级关系,传统的监督和控制方式已不能适应其发展,整个社会的控制能力弱化。

对信息传播控制能力的减弱给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工作带来巨大的挑战。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目的是用先进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大学生的头脑,使之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但是,传统的“把关”体制已无法适应网络传播。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甚至反马克思主义的东西通过互联网渗透进来,极易给人们特别是青年学生造成思想混乱。

3.我国经济和社会发生深刻变化,给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带来了许多新情况、新矛盾和新问题

经过将近30年的改革开放,我国在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等方面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综合国力不断增强,国际地位不断提高,这为我们搞好新形势下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奠定了坚实基础。但我们应清醒地看到,如何在新的形势下开展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在大学生中树立并坚定社会主义信仰,是新世纪、新阶段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面临的新挑战。

“改革是中国的第二次革命”,改革引起了各个方面深刻的变化。如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完善的过程中,出现了经济成分、利益主体、社会组织方式和社会生活方式、就业岗位和就业形式多样化,表现为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统一性和具体利益的差异性,主导价值观选择的统一性和个体价值观选择的多样性等,出现了过去计划经济条件下没有遇到的新问题,特别是社会各阶层的收入差距问题、地区发展不平衡问题、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不协调问题、生态环境问题、执政党内部的腐败问题等。社会长期存在的封建主义残余思想包括封建迷信和愚昧落后的思想观念,在一些人群中依然存在。高校本身也在发生着深刻的变革:从过去政府投资的单一渠道办学向多主体投资的多渠道办学转变,从精英教育向大众教育转变,从培养专门型人才向培养复合型人才转变,从国家包分配到学生自主就业转变,由封闭式办学向开放式办学转变。当前,出现了社会活力迸发、社会财富与日俱增、个性充分发挥的局面,但同时信仰缺失、思想困惑、道德滑坡、行为失范等问题也出现了。这些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外部环境发生了重大变化,影响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有效性。

此外,教育对象自身的变化也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提出了挑战。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目的在于使大学生接受马克思主义,掌握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学会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把大学生培养成为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客观上,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存在一对基本矛盾,即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目标的政治性与大学生接受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选择性之间的矛盾。